著名红学家、古典文学专家、诗人、书法家周汝昌先生于2012年5月31日凌晨1点59分于家中去世,终年95岁。著名作家刘心武在与凤凰网文化连线时透 露,周汝昌身体多年来都不好,对他的去世虽很难过,但并不太令人意外。作为“红学”后辈,刘心武很难忘周汝昌当年对自己的鼓励,尤其对周曾遭受主流红学界 打压印象深刻,“周汝昌的成就都是单打独斗出来的”。以下为刘心武对话实录:
关于近况:晚景贫寒 遗作将整理出版
我现在一下子还挺难过,说不出来。我去过他家,红庙那边,虽然也是文化部给的房子,比一般的大点儿,还是挺贫寒的,满处都是红学的书。下一步,他给我的书信,包括一些诗和字,我会和他女儿一步步陆续出版。
关于交情:我们是忘年交 他曾鼓励我“善察能悟”
大约1992年,我不到30岁,我是文学青年,也写过几篇小说了,对《红楼梦》感兴趣,在一个小报,民革的《团结报》副刊开了个专栏《红楼边角》发了几 篇文章。当时也没觉得会有什么反响,后来就接到周老的来信,说我的研究思路挺有意思,给我四个字“善察能悟”,我当时的研究思路就是怎么细致怎么来,区别 于主流的说红楼梦是教科书主旋律什么的,当时主流的研究思路还是比较粗线条。比如我研究了卍啊,二丫头啊,包括对贾宝玉最重要的四个女性等等。
我很感动的是,当时给我写信的时候,周老的视力就已经不行了,一只失明,一只只有0.01,当时他对外的很多信都是他二女儿周伦玲写,可是给我的十几封 都是亲自动笔的,所以我看的时候也是一喜一忧,喜的自然不必说,忧的是,看一封都得一个小时,每个字都核桃那么大,有时候第二个字就和第一个字摞一块儿 了,第三个字可能又跑到信的左下角去了,第四个字跑右上角去了,就是这么看下来的,他也这么写下来的。
我们算是忘年交吧,他1918 的,我1942的,差了20多岁,从1992年到现在交往的20多年里,也就见了几次面。可是我得说,周老给了我挺大支持,至少在红学研究这块儿,比如我 后来的文章越来越多,能出书了,周老亲自写诗给我祝贺,他的诗、和他的书法也都是一顶一的。我现在家里还有,而且不是打油诗,但是张口即来,思维敏捷。
比如我研究秦可卿原型的时候,周老可以说无偿无私的提供了很多原始资料,学术界的竞争是非常激烈的,这个你们肯定感觉不到。
关于分歧:我们有分歧 没攻击
这个也没什么忌讳的,肯定有,最大的就是,他认为红楼梦的核心人物是史湘云,这个当时引起了巨大反响和争议,我还是比较传统,认为是林黛玉。当然这种分 歧也不是咱们根这一句两句能说完的,有很多书论据,包括一些小的地方。我的意思就是说,这都很正常,我们也经常探讨,书信啊,很严肃,但不涉及到人品人格 等等的攻击。互相有所感受吧。
关于治学:周汝昌曾饱受主流红学打压
事实上, 我们了解的也是,周汝昌在治学过程中比较艰难。我就随便举个例子吧,周汝昌和他一个兄弟,包括二女儿,用了半个世纪,50年写了一本《红楼梦会真》,一句 一句比对出来的,这个艰辛就不说了。这个现在都还可以查到,人民文学出版社的,10卷,当时很多业内业外的人看了,觉得了不起,包括温家宝当时都写了文章 称赞。但是当时主流红学,我说的主流红学,也就是你们都知道的某个研究院,他们体制下的一帮人,享受局级待遇,拿着拨款,没做出这种事儿,还不让大肆报 道。这种压制,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我不理解。我只能说,周汝昌做出的各种成就都是在单打独斗的前提下,他跟研究院合不来,说退出来吧,他们就真让他退出来 了,那他就等于之后完全是靠自己的微薄收入支撑这项庞大的事儿。
红学泰斗周汝昌逝世享年95岁 刘心武:他很天真
■他的大名如雷贯耳
红楼考证派主力和集大成者
周汝昌,本字禹言,号敏庵,后改字玉言,别署解味道人。曾用笔名念述、苍禹、雪羲、顾研、玉工、石武、玉青、师言、茶客等。1918年4
■最通俗地认识他
他的思想贯穿87版《红楼》
“红学”自五四运动后得到大发展,分裂出以周汝昌为代表的“新红学”以及以冯其庸为代表的“当代红学”两派。
如果你不熟悉研究红楼梦的派别,那么你总知道87版和新版电视剧《红楼梦》吧?现在本报就对此做个简单的对比——
他走了 刘心武说
这是红学研究的一大损失
曾因揭秘、续写《红楼梦》引发学界内外争议的著名作家刘心武,昨晚在接受扬子晚报记者电话专访时,回顾了跟周汝昌先生的“君子之交”。在他 眼中,周老是一位“生命不息,写作不止”的大家、杂家。他还透露,在周老精校本80回《红楼梦》由人民出版社推出之后,温家宝总理亲自致信,肯定了周老的 红学研究成果。他表示,计划把与周老的书信往来结集出书。
他一直鼓励我这个“草根”
刘心武说:“周老双目视力逐年下降,当一只眼睛已经失明,另一只眼睛视力只有0.01时,他仍旧坚持亲自跟我通信,交流学术观点,鼓励我将自己的研究进行到底。他还给我写了不少诗,《刘心武续红楼梦》出版的时候,他还特意写诗祝贺我。
他很清贫,也很天真
在刘心武的眼里,周老首先是一个清贫的知识分子,“06年我去他家的时候,家里只有一些旧家具,没什么值钱的东西。甚至都没有很多藏书,很 多东西都储存在他的记忆里。可以说,他的学术环境非常艰难。他不像有的红学家,住着大宅院,他完全没有那些。他只是很快乐地沉浸在他的红楼研究中。第二, 他是一个很天真的人,不接触社会,不善于经营人际关系,处事就像孩子。
他太了不起了
记者问到:您如何看待周汝昌的学术成就?
刘心武赞叹说:太了不起了。他不仅仅是红学家,他还是中华文化的研究家、中华文化的百科全书,唐诗宋词的研究者,还擅写散文随笔,还写得一手好书法,是书法理论家。
周汝昌先生的去世对红学界损失非常大,他是近代红学的开拓者,在向读者推广红楼梦方面成绩斐然。
他走了 儿子说
父亲这个“大家”其实很穷
过去近30年中,周汝昌双目失明,双耳几近失聪,加上行动不便,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北京城东的一方斗室内。五个子女都有分担查找资料、整理书 稿的工作。昨日,扬子晚报记者拨通了其子周建临的电话。周汝昌最新一本著作《红楼新境》,三年间的口述成果,就是由其子周建临整理成书。
大概在10天前,周汝昌已经感到身体不适。“而就在5月23日,他还跟我们说要写一本关于红楼的书,列了12条题目。”周建临告诉记者,子女们一直陪在他的身旁,帮他按摩,最后他走得很安详。
当记者问及周老留下的遗产,“他哪有什么遗产!他住得很简陋,说是红学大家,完全是一个穷人。” 对于周先生的身后事,他告诉记者,遵照父亲的遗愿,他去世后,不开追悼会,不设灵堂,让他安安静静地走。
周老考证:红楼中的“南京”
周汝昌是当代最为系统、清晰地勾勒出红楼梦与江苏、尤其是南京的关系的红学大家。其主要考证有:曹家在江苏生活六十年;江宁织造署、苏州织 造署不但担当了清宫高级衣料的置办,同时还成为皇帝在江南的耳目;康熙六下江南,独曹家接驾了四次;红楼梦中的风俗人情包括方言与南京、苏州、扬州关联颇 多。 (扬子晚报记者 张 楠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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